本帖最后由 蜜糖 于 2015-6-8 11:41 编辑
作为国内公共领域最重要的声音之一,刘瑜的文字向来拥趸众多,之前的作品更多关注美国民主,与中国相关度不高。而本书更多关注东亚、中东欧、南美洲以及非洲国家的政治与民主化,比如英国、俄罗斯、委内瑞拉、赞比亚等,这些国家的民主化进程参差不齐,而很多情况与现今中国有较强的可比性,这无疑让这本书更生动,更接地气。 喜欢刘瑜文字的人,在本书中仍然可以找到惊喜,她是幽默的:“所谓民主,就是选一个人上去挨骂。”她还是犀利的:“别说什么‘关了灯都一样’,21世纪了,为什么总要关着灯呢。”书中内容,包括、国际时政、政治书评影评以及一些个体化思考的杂论,更为多样化,阅读上带有跳跃感,但并不会有断裂之感,相反,用刘瑜自己的话说:“我相信这些文章集结在一起所传递的信息,相比它们零散的存在,其重量和清晰度是不一样的,而这些信息在今天的中国值得被反复和清晰地传递。” 一个更好的社会,更好的制度的降临并不是“自动”的,观念的变化是必要环节,而本书最终要达到的目的,就是“将过于霸道的声音拧小,将被屏蔽的声音放大,将司空见惯的思维方式打上一个问号,将盒子里的光释放”,“告诉他人他们不知道自己知道的观念”。豆瓣评分:8.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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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上一篇豆瓣书评:
是什么遮蔽了启蒙
对刘瑜的文字,批评与赞美都有。
前者认为她写得太浅,情绪多于理性;而后者认为她坦白而诚实,在启蒙理想日渐凋零的当下,她承担起了读书人的责任。
刘瑜写的不是论文,本没必要那么艰深,但在我们的文化氛围中,有过分崇拜知识的倾向,对思想却嗤之以鼻。所以太多的写作者有学问而无逻辑,他们记忆力惊人,却既不愿意做普及工作,也没能力对人类文化做出创造性贡献。
这是因为,古代中国的知识被高度权力化。旧式读书人要背上几十万字才能科举成功,他们不需工作能力或独立思考,只需抒发一番忠君的豪言壮语,就足以震慑小吏,自觉地去替他们完成琐屑小事,他们的本领在写诗和说高雅的废话。真正的泰斗是不需要思想的,其代表作是对经典添加注解而已。
这个传统延续下来,便造成了读书人的等级分化。所谓大师,不一定要有建树,全看门下弟子多少,影响如何;所谓硕学,不一定要有创造,而在地位高低;所谓专家,不一定要有成绩,关键能掌握相关资料,谁敢置喙,立刻一声断喝……相比之下,启蒙的是江湖的事,谁因此得到名声,就会成为众矢之的。
不能思想,则知识如何生产?当下与明天的事自然不敢谈,只好谈历史,恰好历史又是一个超复杂系统,可以容纳无穷的见解、争论、证明,最妙的是,其中绝大多数无法实证,能屋上架屋,无穷地热闹下去,于是成了赫赫的显学。
这种历史主义思维赋予我们文化一种独特的时空观,我们总是预设过去的某个时代最好,将过去与现实混为一谈。
必须看到,这种思维习惯对启蒙的遮蔽:首先,它否定了发展性;其次,它虚拟出一套绝对的标准;第三,它不要求实证,只要能自圆其说,则怎样的奇谈怪论都被允许,怎样荒谬的方法都可以使用。以方舟子对韩寒的批评为例,一个人可以坐在家里推断他人脑子里在想什么,便是这种思维的延续。第四,它否定了人的价值。
过去百余年中,中国出现了几次启蒙思潮,均维系不过十年。一方面,思潮没能形成新的利益分配格局,另一方面,在巨大的、似是而非的、充满偶然的历史遮蔽下,人们并不真的相信内心澄明的力量。
考虑到人类大多数的历史阶段是蒙昧的,用历史来否定启蒙,确实是聪明的办法,越熟悉僵化的历史主义,往往越疏远启蒙,甚至鄙夷启蒙。
事实上,启蒙绝不是一蹴而就的简单功夫,它需要不断重复与提醒,需要心灵的自觉,它需要我们不断用阅读来提醒自己。从这个意义上看,刘瑜式的写作难能可贵,她其实比龙应台要克制陈述得多,也更细腻、优雅和深入,在当下的出版市场中,实在是不可多得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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